波波

|影山飞雄x日向翔阳
|成年已同居设定，字数8k3
|穿越要素有，成年影遇到初中日向
|《重聚》番外，单独阅读不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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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逢

清晨，整座城市躲藏在朦胧雾霭中半梦半醒。街道两旁的煤气路灯一盏盏熄灭，影山飞雄借着身前汽车尾灯的光亮加速奔跑，嘴里不断呼出白色气体。风不甘寂寞地叫嚣起舞，呼到脸上一阵刺痛。肃杀的寒意打磨着意志，这是冬季施与的洗礼，年复一年，早就习以为常。身后，日向翔阳的脚步声不断逼近，影山增大了摆臂幅度，步伐更为矫健有力。与日向争胜的执念已融在血液中成为本能，影山不会回头等他，而日向总有自己追上来的办法。

终点设在雪丘八幡神社。即便已经和日向搬到町内同居了一年，影山还从未造访过这座镇町之所。他一向认为怪力乱神是无稽之谈，也就对参拝诸事兴趣寥寥。本来新年初诣也不过是前日饭桌上被随意提及的一个话题，影山却难以忘记日向至诚恳切的眼神，他曾对神明祈愿他们两人的因缘。影山在球场外的想象力从来贫瘠，却忍不住在脑中描摹日向虔诚敬拜的模样。他是怀着怎样热切的爱恋祈求这份感情得到回应？只要一想到当初日向忍受着对他的思慕魂不守舍，影山就心旌驰荡。奔跑刺激着肾上腺素不断分泌，连带着这番脑内的情思遐想，让影山觉得全身翻涌着暖流。日光从地平线开始蔓延，橘红色的朝霞在天际缓慢铺开，将黎明前的昏晦彻底冲散。

“路——痴——山，别跑过了！”

身后人越追越近，影山可以很清楚地听到日向的呼喊。他微微一偏头，刚好撞见静谧庄严的朱红色鸟居，也许是年代久远，门柱底部已开始掉漆，中间牌匾上写着“八幡神社”。虽然代表着神域圣地，这座神社却极为隐秘地藏匿在两片密集的民宅之间，稍不留神就会错过。还好，影山在心里庆幸，这一次又是他赢了。他一回头，日向张牙舞爪地扑上来抢占先机，被他稳稳地锁在怀里。

“别想给我使坏。”影山捧住那人的两颊朝里挤了挤。

“要不是…要不是我…提醒，你就…跑前头去了。”日向最后一把提速有点猛，气喘吁吁地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不管怎样都是我赢。”影山伸手轻轻弹了弹日向的额头。

“要不要接着比？”日向指着鸟居的方向，“这个神社一共三道鸟居，现在这只是第一道，后面还有九九八十一级石台阶，看谁先到手水舍。”

日向话音刚落，影山已经迈开步子冲了出去。

“啊！！！！抢跑山！！”日向气急败坏追上去，“鸟居前要行礼啊，笨蛋！”

虽然并不在意，但神社毕竟是庄严之地，喧哗和争斗会显得轻浮。影山刻意放慢了速度，高高的石阶从脚底连绵而上，一眼望不到头。石阶两旁耸立着坚劲挺拔的冬杉与枯枝低垂的春柳，盎然与凋敝在同一空间共存。第二道石鸟居离入口处并不远，石柱承受着岁月的侵蚀，上面布满交错的裂缝。门头系着稻草编起的注连绳，此时分明平静无风，白色御币却左右晃动。影山不禁停下脚步，带着几分敬畏注视着这所谓的神域入口。他想起日向的叮嘱，双手合十躬身行礼。当他谨慎跨过那道神之门时，脑中倏然断片，意识经历瞬间的恍惚又重新恢复。影山回过头，却没有看到日向。

心里隐隐生出些许不安，影山转而步行，边跨石阶边计数。等跨完五十阶之后，身后传来跑动呼吸的声响。

“呆子，怎么那么慢？！”影山转身正准备多发几句牢骚，看到来人立时瞠目结舌地僵在原地。蓬松的暖橘卷发，幽静的琥珀瞳仁，干净明媚的脸庞与日向过分相像，但他的身形比起日向单薄了许多，甚至比记忆中初相识的时候还要纤弱。影山揉了揉眼睛，快步下了几层台阶挡在那人面前。两人距离很近，影山发现对方甚至不到自己的肩膀。他上上下下打量着，发现那人身上穿着一件银灰轻羽和一条薄绒裤，和今天日向的穿着完全不一样。内心涌起无数疑惑，影山眉头蹙起，脸色微青。本就因身高差形成了压迫，再加上一张标志性的臭脸，让身前人莫名害怕。

“麻烦借过。”那人谨小慎微地瞄了影山一眼，立刻收回眼神。头埋得低低的，怯生生地发出请求，声音微不可闻。

对方显然不认识他。影山心里一急，手上不知轻重地一把按住那人瘦削的肩膀：“日向？？！”

“好痛！放开！” 被毛躁的陌生人强硬碰触，那人条件反射地喊痛，手用力掰开影山的，身体却因恐惧瑟缩起来。

他的声音也和日向有几分相似，只是更为尖细，仿佛还未经历变声期。

影山一根筋轴了起来，他步步逼近，全然未觉自己正散发强大而可怕的气场，对面的人节节后退，却被影山攥住了手腕，“日向…该死的这怎么回事？！”

“啊啊啊啊！是变！态！”那人对着影山的手背猛地咬了一口，趁影山疼得松了手的刹那转身就往台阶下窜。心慌之下身体冲得有些前倾，摇摇晃晃让人担心他下一秒就会跌倒。

“嘶…这死小子..”影山揉了揉手背上的一排牙印，身体比脑子反应更快地追着那人跑，“喂！等等！”

石阶有些陡，影山要顾忌平衡，步子没有全迈开。等追出第一道鸟居才占到平地的优势，眼看就要追到，没想到那人还有代步工具 —— 日向高中时使用的同款单车—— 停在离神社不远，那人急急地跑过去，仓促下踢了一半脚撑，跨上去飞也似地往前骑。

“逃什么，真是……”影山自言自语，他只不过想搞清楚眼下这诡异的状况和日向的去向。日向不见了。影山意识到这一点恍过神，瞬间觉得浑身冷得彻骨，仿佛从头到脚被冰水浇灌。他回头往神社的方向张望，期待日向可以突然跑出来，像之前那样扑到他怀中，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

影山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拨出日向的号码。「嘟——嘟——」的等待音听得他心烦意乱，半晌，那一头终于有人答应，一声「喂？」刚出就被影山抢白。

「日向，你现在在哪里？」

「去学校路上。……抱歉你是谁？我手机里没存这个号码。」

影山一震，电话另一头的声音和刚才那个跑走的少年很像。一时间他不知如何回答，茫然地望着神社的鸟居发愣，太阳已经完全升起来，照在鸟居表面反射出更耀眼的赤红色，那油漆锃亮，像是刚上漆不久。

「喂？」见影山半天未出声，电话那一头的人追问道，「还在么？」

「等一下。」

影山朝更远处走了几步，视线移到神社两侧的民宅，楼房排列稀疏，对空间的敏锐性让影山察觉到这里还有很宽敞的工程待建区可以开拓。

回到过去，和日向翔阳再早一些相遇。

这句话从影山的脑子里快速闪过，他屏住了呼吸。脑中倒带回放今早发生的一切，画面停在前番正对神社第二道鸟居准备行礼的时候，注连绳上的御币无风而荡，恰似他对日向毫无自觉的心动。神明存在的意义不就是实现异想天开的荒诞愿望，他在心里这么想着，屈身合掌时随意默念了一句。

回到过去，和日向翔阳再早一些相遇。

那个忽然出现在他面前的少年，就是神明的回应。

急促的「嘟嘟」音传来，提示影山对面已经挂了电话。他捏着手机，手掌出了一层薄汗，心脏突兀地乱蹦，不知是兴奋还是惊恐。

总之先确认一下。影山走到最近的一家24小时便利店买了两个咖喱馒，店员把包子夹入纸袋封好再装进塑料袋，顺手打印出收银条，象征性地问影山要不要收，眼神已经飘到收银台前的丢弃箱。

“我要。”影山用手指了指那单据。

店员会意，将收银条一并塞入袋子递给影山。影山接过，走到一旁的就餐区。他先从袋子里取出凭条细看，上面赫然印着日期：2011年1月6日。影山手握拳敲了额头几下，很好，脑袋没有发热，人清醒得很。他拆开纸袋，拿着包子咬了一口，浓郁的咖喱填满味蕾，肉汁的香气温暖着腹胃，活着的实感愈发强烈。他起身叫住一个店员，询问雪之丘中学怎么走，对方指了路，还好心地提醒了一句现在还是寒假。

影山致谢，出门开了手机地图导航照着走，街道两旁的店铺有一大半是自己不熟悉的，在本应是他和日向现在住所的地方却出现了一块空地。影山慢慢消化着自己步入十年前时空的事实，十四岁的日向翔阳还在等着他。

雪之丘中学的门头就很不起眼，那是再普通不过的一所町内公立学校，站在外面可以看到矮小的主教学楼外墙泛黄，年久失修。门卫室的看守疏于管理，随意诌几句谎就能放行。影山绕过教学楼找体育馆，路上经过光秃秃的土操场，风一刮过尘土飞扬。他想起高中第一天见到日向，他们两个被大地前辈关在体育馆外，日向扒在窗上羡慕地看着里面的前辈，说起在初中并没有专门的训练场所，无论是几个社团共用的体育馆还是教学楼的走廊，他都躲在角落一个人练习。当时的自己无法理解日向脸上露出的憧憬与渴望。而现在，简陋的校舍和操场就像一份无声的印证，日向在这样的环境下持之以恒，简直就是奇迹。

影山走到唯一的一座体育馆外，球撞击地面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他没有立刻进去，而是站到旁边的窗口朝里看。日向一个人站在中间的一片球场外侧，左手将球抛起，右手找准落点挥臂击打，像是在练习普通的发球。球网并没有绷直挂紧，当中一段松松地垂下来。是他自己一个人绑的吧，影山想着。网对面的地板上散着十几个球，日向似乎又练完了一轮，他推着球车到对面，把球一个个拾起来扔进车筐。他将最后捡起的一个球托在掌上，手一倒扣尝试抓住，那颗球坚持了两秒就从他的手中脱离，落到地板上弹了几下。日向做了一个“不爽”的表情，也没管那颗球，推着车又跑到了另一边。

影山想起自己在北一时经常独自留下来加练，一个人打球能做最多的就是发球。排球替代了同龄人成为自己最忠实的伙伴，单独却不孤独。但日向似乎不一样，影山安静地注视着，却没有感受到他兴奋的情绪。相反，他偶有几次隐隐露出无奈的落寞表情，影山不知道他心里经历着怎样的挣扎。这一轮练完第五个发球后，日向捧着球走到离网稍近一些的地方，把球高高前抛，同时朝前跑动跃起，尝试扣球。球下落的速度很快，日向受抛球的限制助跑无法彻底，只跳到一半就对着球急急地挥过去，堪堪打到，球却撞到网上没有过去。连打了好几球，都无法取得酣畅的快感。日向抹了抹脸上的汗，不甘心地再次尝试单人托球与扣球，这一球却直接挥空，他在空中没有调整好姿势，落地的时候没有站稳，往前倒了下去。影山心里一惊，转身挪到门口，刚准备进馆，看到日向用手撑着地慢慢起身。看起来他并无大碍，影山停住了脚。然而日向没有站起来，他低着头跪在地上，沉闷的呜咽声从口中传出，眼泪簌簌地掉在地板上。

又看到他哭了。影山竟然有一种久违的怀念感。日向平日里总顶着一幅笑脸，像是温暖人心的太阳专替别人扫除阴霾，可再强大的人终究还是有脆弱的时候。出于傲气，日向极少对他展露这一面，但也没有一味逞强地隐藏起来。影山想起两人初次比赛过后，日向哭着对他下战书，他的眼泪和誓言都让自己记忆犹新，甚至有些期待日后的重逢。高一暑假去东京合宿时，两人因为“怪人快攻”的进化问题打了一架，日向不仅下手狠重，人哭得更厉害，自己当时不知道是被他打懵了还是哭懵了，只觉得撕心裂肺的疼痛。再后来除了重大比赛的落败，他很少当着自己的面落泪。上一次还要追溯到日向去巴西前，他把自己约出来，那天两人没有打球，随意地逛了逛街吃了顿饭，却被自己数落浪费时间。日向委屈极了，嘴里骂着“影山木头！大笨蛋！”，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直往下掉，当时自己还觉得他有些莫名其妙。想到这里，影山自嘲地笑了笑，都怪那时候自己没开窍。如果可以重来，他一定会更早觉察到对方的心意。

影山轻声轻脚地走进体育馆。日向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世界里，边哭边抬手抹泪，完全没注意到有人走到他身旁。影山蹲下来，伸出手轻轻揽住日向的肩膀，让他靠在自己身侧，然后抬手温柔地摸着他的头，轻声说道：“哭出来会舒服点。”日向吓了一跳，一抬头看到影山，失口叫出声：“怎么又是你？”他逃也似地从影山的臂弯中钻出，想到自己刚刚抽泣的样子被外人全看了去，羞愤难当地对着影山大喊：“变.态斯托克（Stalker）！！”

真麻烦啊。影山眼角抽筋，他向来讨厌被误会，放在以前一定会大声驳斥。好在现在的他已经能轻松自如地掌控情绪，稍微想一想也确实怪自己冒失，总是下意识就做出了动作。眼前的日向并不认识自己，怎么能鲁莽地动手动脚。“抱歉，是我不对。”影山对着面前的人微微一笑，“但我不是坏人。”

“如果不是斯托克，怎么知道我的名字还跟我到这里？”日向紧张地又后退一步。

“该怎么说呢…”影山挠挠头，他不善于表达，也不会说谎，但如果讲真话估计对方会以为他脑子有问题，“你长得很像我伴侣年轻时的样子…巧的是他也叫日向。我们在神社失散了，我当时看到你，很惊奇又很困惑，实在抱歉，不应该对你动手。”

他的眼神很真诚，日向有一些被打动了，“那你怎么到了这里？”

“日向…”听到这两个字，日向就会无意识地颤一颤，样子十分可爱。影山咳了咳，“我是说我的日向，也曾在这里就读。所以我试着过来找他，路过体育馆看到你在练球，因为我也打排球，就擅自代入了你的情绪，对不起。”

“你也打排球？？”日向的眼睛突然放光。

“嗯！”影山豁然开朗，看来排球是最佳通行证，“我可以陪你练一会儿。”

影山站起身，双脚因为久蹲有些发麻，他伸了伸腿，对日向说，“我先到旁边拉伸一下。”

日向立时恢复了满满的元气。灿烂的笑靥拭去了眼角的泪痕，他捧着球蹦蹦跳跳，像是有释放不尽的活力。影山稍作了两组拉伸，从球框里拿出一个球握在掌中试了下手感。平时用惯了职业比赛的标准排球，初中生专用的5号球显得又小又轻。影山抓着球甩了甩臂膀，在脑内模拟着托球的力道。日向像是看到了什么绝技，跑到他身边咋咋呼呼：“教我，教我！”

还是那么吵闹的呆子，这会儿倒是不认生了。影山停下手上的动作，对日向说道：“把手摊开。”

日向照做，面对着影山摊开右手手掌。近距离看更小了，影山把自己的手掌附上去，大了近两圈。他嘴角一扬：“这么小，也难怪握不住。”

“喂！让你教我不是笑我！”

日向嘟起嘴，想抽回自己的手，却被影山圈在掌间。那手不仅小，还有些绵软的触感，他勾了勾日向的手指：“哪有笑你？”

“你知不知道乌野的小巨人？”日向绘声绘色地开始形容，“他个头不高，但是‘嗖’地一下就跳到顶点，然后‘啪’地一下扣球，太——帅——了！！”

“所以？”影山耐心地听。

“所以矮又怎样？手小又怎样？我也能跳，也能扣球。”日向把手掌张到最开，做了个扣球的姿势。

“那刚才是谁在那里哭？”影山笑道。

“你这人怎么那么讨厌？！”日向一下子满脸通红。

“啊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影山抚了抚日向的头。

日向昂起头，看着影山认真地说，“一个人是完不成的，我一直知道。可是没有人和我一起打，快三年了，我都没有参加过正式的比赛。”

“那为什么还坚持呢？”影山问道。

“不想输！”日向握拳，“我想成为小巨人！”

“那可不是说说那么简单。”影山把手上的球立在指尖转了转，“要来试试吗？如果你能接住我的球，就给你托球。”

日向搓搓手掌，忽然猛地跳起去够球，影山早有防备，手抓着球往上举得更高：“别耍赖！”

日向撇了撇嘴，“接到就能让我扣球吗？”

影山点头：“排球不仅是扣球，没有一传接应，后面的进攻全部免谈。”

“好。”日向下蹲，双手互握，拇指并拢。眼神也变得凌厉起来，“来吧。”

影山抱着几个球走到七、八米开外的地方。第一球用了三分力道，没有施加旋转，正对着日向扣过去。日向对着球飞来的方向移动脚步，抬手去接，那球弹到他手臂上却不听话地飞向身体另一侧。

“腰再放低些。”影山做了个接球的姿势，日向有样学样，一甩头：“再来。”

两人对练了十分钟，日向多少适应了那球速，只是对力量和时机的掌握还欠火候。影山本想再放点水，可是面对日向小野兽般的眼神，出手的动作却本能般地没有保留。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日向与生俱来的坚韧以及对胜利源源不断的渴求不仅磨练出他钢铁般的心志，也赋予自己前进的动能。

日向的反射神经弥补了欠缺的经验和技术，他用天然的身体感知力去领悟影山的指导，在短时间内就有所精进。当他终于接到第一个球，影山调整了身体的姿势，双手高高地将球托起。日向眼底生辉，欢快地朝球跑过去，尽全力跳起来，一击过网。这场景让影山似曾相识。

“再来一个。”日向对着影山粲然一笑，和影山记忆中的人交叠重合。

日向打球向来不知疲惫，影山自高中起就领教了这一点。他私下增加了许多体能训练全是拜身边这个“体力怪物”所赐。眼前的日向也毫不逊色，加上从天而降的影山，更让他像打了鸡血般亢奋。除了高球，他们也尝试了一系列的快攻，影山没有记录数量，感觉总有百十来个。然而日向不知餍足地缠着他，“再来一个”“最后一个”一遍遍地请求他。

“你的体力槽都不会空的吗？”影山打趣道。

“很累，但是好开心。”日向眨眨眼，“你的托球超棒的！！”

“身体管理也是很重要的。”影山叮嘱道，“该休息了。”

日向有些不情愿，但还是听了话。两人就地坐下，日向不安分地探到影山身前，差点撞他怀里，“等下再给我托球吧。”

小狗般渴望巴巴的眼神叫人无法抗拒。影山的手指插进日向的头发随意地搅了搅，“就那么喜欢别人给你托球吗？”

“当然啦！”日向屈起两条腿，双手抱膝，身体微靠着影山，“实话说吧，我今天差一点点就想放弃排球了。”

原来这家伙也有过放弃的想法啊。影山往他手背上一拍，“还和我信誓旦旦说想做小巨人。”

“我没有撒谎，这才是纠结的地方。”日向说道，“我的朋友们前些日子还在劝我换一个社团，说我的弹跳力反应力完全可以参加其他的体育运动，而且他们也在玩，我不会落单。但我还是想成为小巨人。”

“那现在呢？”影山转头问他。

“我要继续打排球。”日向对上影山的眼神，冲他笑，“谢谢你的出现。”

直率坦荡的话语直击影山心底，他回道：“谢谢你的坚持。”

因为你的坚持，才有我们的相遇。

日向歪头不解其意，想了想又钻到他身前，“再给我托球吧，作为交换，我能答应你任何的请求。”

也太不设防了吧。一个排球就能拐走他。影山忿忿，然后低下头，近到快要贴上日向的鼻尖，恶作剧地低声说道：“那，亲你一下行吗？”

“瞎……瞎说什么”日向的脸瞬间染上红晕，急急伸出手挡在影山脸前，“我才不是你的日向啊。”

“你刚刚明明说任何请求都可以。”影山逗他。

“亲脸的话，也不是不行。”日向的声音低如蚊蚋，一幅妥协的样子。

“为什么？要是其他人给你托球，你也会同意这种要求吗？”影山握住他的手腕，这一次动作很柔和。

“我说不上来。”日向低下头，“但你让我感觉很亲近。我甚至觉得你就是神明大人送给我的二传手。”

“你去神社求的这个吗？”影山的脸再次靠近，日向没有躲开。

“嗯，我不是在考虑换社团的事吗？”日向说道，“每次有困扰的时候，我都会去神社安静地想一想，和神明大人说说话。我祈求一个能给我托球的搭档，这样我就能继续打排球了。”

是双向的祈愿，有很好地传达给彼此。

影山把他拥入怀中：“我不是。但我向你保证，我们很快会见面。”

“没关系，你今天就是我的二传手，一天就好。”日向的双手搂住影山的脖子，忽然偏过头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你…”24岁的影山飞雄仍然会脸红，日向乖巧地看他，毫无自觉。影山觉得脸上更烫了，“以后不可以对别人这样。”

“一言为定。”日向伸出手指和他拉勾，“来托球吧。”

影山拗不过他，又陪他练了一小时。

等他们走出校门已经快傍晚了。

“你明天还能来吗？”日向看上去很不舍，“最近学校每天都会开，为新学期做准备。我也趁这段时间来练球，可以独占一个体育馆。”

“我不知道。”影山不确定穿越能持续多久。

“你还要找你的日向吧。”日向笑道，“真的很巧呢。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

“下次见面的时候你会知道的。”影山的手握成拳状，往日向面前一伸。

“那么，再会。”日向也伸出手和他碰拳。

“再会。”

接下去就交给你了，北川第一的影山飞雄。

影山回到神社，这一次他足够虔诚地对三道鸟居行了三次礼。瞬间的灵魂出窍如约而至，他意识到已经回到了现在的时空中。日向坐在手水舍旁的长石凳上阖眼休息，影山走过去让他靠在自己怀里。

听到动静，日向睁开眼，抬头看到影山，咕哝了一句：“好慢啊。”

“我回来了。”影山把他搂得更紧些。

“去哪儿了？”日向好奇。

“你先告诉我，初中的时候，你是不是差点放弃排球？”影山在他身边坐下。

“偶尔有过这样的念头。”日向想了想，“但终究还是过不了自己内心这一关。”

“如果我们没在高中相遇会怎样？”影山继续问。

“你怎么今天的问题都那么跳脱？就算没在高中相遇，也一定会遇到的。”日向露出和煦暖阳般的笑容，“只要我们都在打球，终会有一天站在同一个舞台。只是有我在，你才是最强的，所以可能会稍稍延迟一些吧。”

“这句话应该我对你说。”影山伸手刮他的鼻子，“这次也是我赢了。”

“赢什么了，莫名其妙。”日向起身道，“你还没告诉我你前面去哪儿了。”

影山一五一十交代了自己的奇遇，日向倒也没有很震惊。

“所以我赢了，比你见到我更早地遇到你。”

“幼稚，但我不记得你。”日向摊手，“我对你最早的记忆就是北一的臭脸国王。”

“可恶，早知道我就说名字了！”影山捏紧拳头。

影山飞雄狠起来连自己的醋都吃。

日向笑出声，其实他记得。

他对自己保证会再见面，自己和他约定不会再对其他人有亲密的举动。

没有人失约。

“走吧”。日向伸手把影山拉起来，“我们去正殿还个愿。”

FIN.

*一直觉得初中三年日向可以坚持下来，是少年漫的理想化设定。他不像影山从小就打排球，对排球本身的爱在当时也并不算深厚。他是遇到影山后才慢慢开启了排球人生，所以私心让成年影回到过去推了他一把；

*感谢看到这里。